“冽,你要想清楚,我們兩個實力相當,你未必打得贏我。”

“但我也未必會輸!”

“沒錯,還有我們!”其他人也都紛紛站起身來,“我們一定要為夏宇報仇!”

只見火焰使者用冷冷的目光掃視了義憤填膺的眾人一眼,嗤笑道:“就憑你們?別傻啦,在這裏的除了冰冽能和我勢均力敵之外,剩下的即使再來一千一萬個,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你們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哎呀,你……”夏美不服氣地想要衝上前去和他理論,卻被身旁的雄哥給拉住了。“火焰使者,雖然我們幾個的異能和你比起來也許很微不足道,但就像夏宇之前說的一樣,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帶走小雪,所以有本事的話,你就把我們一個一個全都殺了吧!”

“好,那我就成全你們!”

一道火紅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雄哥襲來,眼看著下一秒就要擊中她了,眾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喉嚨口,夏美更是嚇得都閉上了眼。然而就在這最後關頭,從夏雪那兒閃出的一道冰藍色光芒也迅速飛向這邊,撞開了火焰使者的攻勢。兩道光芒相互糾結著消失在了山的對面,然後緊接著“轟隆隆”的一聲巨響,整座山猛烈地搖晃了幾下後,一切方才重新歸於平靜。

“火焰,你已經傷了宇,要是再敢動我其他家人的話……”夏雪眼神裏流露出的憤怒和兇狠刺痛了他,沒想到她居然會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而與自己刀劍相向。

但即使心被殘忍地撕扯著,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起伏變化。“你就準備和我真的動手開打?”

“當然,而且我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人?”他的視線若有若無地瞟向其他人,“我們兩人要是真的卯起勁來打的話,那勢必會對周圍的一切造成極大的破壞,搞不好整個地球都會毀掉,你能保證你的這些‘家人’可以安然無恙地活下來嗎?別忘了,還有一個被我吸走了全部異能、躺在那邊半死不活的傢伙,你捨得讓他死嗎?”

“你……”其實火焰說的也沒錯,她又怎麼能因為自己而連累到大家呢?尤其是老哥,如果再不快點請醫仙來救他的話,自己說不定真的會害他喪命。可是,她難道除了乖乖地跟火焰回去外,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了嗎?她是真的不願意離開大家,離開這麼多疼愛她的家人,再回到那個冰冷的聖界去當那什麼冰冽使者。但眼下,縱使她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也都只是徒勞的,為了無辜的其他人,她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認輸了。

想到這裏,她的手無力地垂落了下來,低下頭,原本堅定執著的眼神一去不復返。“好,我答應跟你乖乖回聖界去,但你也要答應我,絕不再傷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神采。

“嗯,”她如被人牽扯著的提線木偶,漠然地點點頭,“我說到做到,保證不會反悔。”

“好,那麼我也答應你的要求,反正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也沒必要和那個閒工夫去動他們。你放心,我火焰使者一向說話算話。”

“不行啊,老姐,你不能跟他走!”在一旁只能幹著急的夏美大聲叫道。

雄哥也走上來拉住了她:“你沒說的對,小雪,你一定要想清楚,老媽也不願意看到你因為我們的緣故而勉強自己做那些會令你不開心不快樂的事情。”

“老媽,”她努力扯著嘴角擠出一絲微笑,輕輕拍了拍雄哥的手,安慰道,“你不要為我擔心,我之所以同意回去,一方面是因為考慮到我不能夠連累其他的人,包括你們還有地球上許許多多無辜的生命,而另一方面,我也不能夠因為自己一時的任性就逃避自己作為冰冽使者的責任,所以我決定回去,勇敢地面對一切。”

“好,真不愧是我們夏蘭荇德家的乖女兒,老媽以你為榮!”說著說著,她還是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夏雪轉過身,面向眾人:“老爸,你要好好照顧老媽,她開卡車真的很辛苦;阿公,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別忘了定期去醫院檢查身體;夏天夏美,你們兩個要乖乖聽阿公和老爸老媽的話,用功念書,尤其是美美,要記得愛情就像是手中的沙子,你抓得越緊它反而漏得越快;還有哥,雖然當你妹妹的時間並不長,但我真的很開心能有你這樣一個優秀的哥哥……灸舞,很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付出,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回報你什麼,只希望你能早一點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總之,謝謝你們大家在這段時間裏對我的關心與照顧,我真的覺得很快樂、很幸福,謝謝!”

“老姐!”夏美“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而身邊的蘭陵王則溫柔地將她摟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大家都泛紅了雙眼,淚光在每個人的眼眶裏閃動著。沒有人願意看到夏雪離開,但誰也無力出手阻止或改變些什麼,此刻他們才真正感受到了什麼叫作心有餘而力不足,而那種痛苦難熬的滋味折磨著所有人的心。

最後,她緩緩走向被扶到一旁的夏宇,然後在他身邊蹲了下來。“宇!”

聽到她的呼喚,他微微睜開眼,想要說什麼,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對不起,雖然有和你約定要永遠在一起的,但這一次恐怕我不得不食言了。答應我,即使我不在身邊,你也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而我不管是在現世還是在聖界,都會一直愛著你的,一直一直地愛下去。”說完,她伸出左手抵在他右胸的傷口上,將自己一部分的異能傳輸了過去,這樣一來,至少能保證他的傷勢不會再繼續惡化下去,而且在他接受醫治之後也能比較快地恢復。

“宇,我真的必須走了。”

眼淚如決了堤的江水一般,在她的臉頰上沖刷而過,最後滴落在他手背。他拼命想要抬手抹去那些令自己心痛不已的淚痕,卻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來,只能咬著牙,強忍住自己眼角同樣充盈的淚光。

她輕輕吻上了他的唇,這是自己最後,也是唯一能夠給予他的東西了。“宇,再見了!”

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即使身後傳來他含糊不清的呼喊聲:“小……小雪……不要走……不要……”但這一次,她沒有回頭,縱然心裏再痛苦再糾結,她也終究沒有回過頭去看他。因為她很清楚,只要自己再看他一眼,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秒鐘,自己可能就再也沒有勇氣離開這裏、離開他了。

夏宇無能為力地看著夏雪的背影漸漸遠去,最後和火焰使者一起徹底消失在了無盡的蒼穹之中,他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再也無法找到她了。“小雪!”強忍多時的眼淚終於可以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沖淨了他臉上斑斑的血漬,卻怎麼也沖不掉記憶裏那些與她在一起的甜蜜回憶。

在回聖界的路上,夏雪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就連表情也不曾變化過。看著她冷漠的神情,火焰使者的心裏卻不由浮現出了另一段往事,一段不能讓她記起的往事。

冽,只要能夠讓你回來,即使要我付出自己的全部,乃至生命,我也是在所不惜的。就像一百多年前一樣,沒有什麼人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不管是奪還是夏宇,誰都不可以。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話,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任何代價地把你留下,甚至是可以不擇手段的,就算你會因此恨我,我也不在乎,因為我只要你在身邊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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